更高处见❤️

【祺鑫】香港烟火

◎ooc属于我 不上升蒸煮

◎非论坛体衍生

◎be预警


香港这个城市太过华丽,是脆弱的肥皂泡,璀璨的琉璃瓦。


01


他在余晖落尽里穿好长袍,马嘉祺倚在那张狭小的床上,眯着眼睛看他那细瓷般的面庞,汗珠浸湿了雪白的衬衫。


这该怎么洗?丁程鑫茫然的想。浸满汗渍的衬衫是欢愉的象征,是他的情难自抑。昂贵的帕子被马嘉祺用来擦拭,用完就随意的丢在地上,灰尘溅起小小的波浪,一浪一浪,将人浮在半空。他看的脸庞发热。


马嘉祺在的手在他的身体上游走,像一条滑腻的蛇。手心的温度烙在背上,方才的荒唐就越发明晰。他推不开。就任由马嘉祺靠在自己背上,吹在身后的热气让他颤栗。所有的反抗都像欲拒还迎。马嘉祺说:“你想要什么?”


要什么?


自己该要什么?


欲望是爱意的泥沼。


“这里是香港,”马嘉祺箍在他身上的手臂越缠越紧,死死的钳住他,“你想要的都会有的,我能做到。”


看来他这副皮相还是值钱的,他想。


这里是香港,一切都是灼热的,热闹的。中西文化在这里厮杀成一片,显得不伦不类。这里是香港,人人都可以有两副面孔。这里是划分了阶级的,可他偏偏就生在最底层。这里是香港,人人都有一张深情的嘴,是那些装潢如皇宫般的电影院,实际上廉价而又虚假。


他们在窗边立着沉默。潮湿的风吹的人身上黏腻腻的,布料下的躯体像远处的群山,隆起与塌下,都恰到好处。


手心的灼热走过峰峦和山脊,停留在深陷的幽谷,在山脊徘徊。


“要个工作,还有住处。”他说。


“好,”马嘉祺在他耳边暧昧的笑,“都依你。”


他忽然觉得没趣。马嘉祺沉默的推开他,拎起床头皱皱巴巴的西服,转身道:“下回来接你。”


他站在门口送他。


公寓楼被分割在狭小天地里,他像是被豢养的灰雀,廉价而又平淡。


连金丝雀都算不上,怎会有华美的笼子。


水门汀才是他的牢笼,这里与外面是两个世界。马嘉祺走到门外的时候看了他一眼,他扯起一个虚假的笑容。像是最低级的戏子,毫无风情,被廉价脂粉糊了满脸。马嘉祺也笑笑,钻入汽车,很快就轰鸣着开走了。


尾气在空中挥散成尘埃,然后坠落,最后泯灭在泥土里,仿佛从没出现过。


了无痕迹。


02


马嘉祺第二次来是两个星期后。


上次马嘉祺临走之前在桌子上放了钱,够他紧紧巴巴的过上一个月。马嘉祺这次来的时候没有下车,坐在车上笑着对他说:“什么都不用准备,带你看新家。”


他转身回去拿东西。薄薄的一个小袋子。其实这就是他,过去的十几二十年都装在这个小袋子里。他恍惚间转身,发现自己过去的岁月乏善可陈,他从江南小镇来到上海,浑浑噩噩的带着对香港对大城市的向往,又一头扎进了名叫马嘉祺的泥潭里,热烈的仿佛飞蛾扑火。


他想起他和马嘉祺第一次见面,是在轮船上。从上海到香港的船票,因为战争而变得一票难求。他买的早,得以和富家公子挤在一个小小的船舱里。战争的年岁里,钱是不管用的。马嘉祺拎着行李站在舱门外,三等舱船舱破旧,肮脏的被褥,以及铺天盖地的蚊虫跳蚤,都让他崩溃。他花钱买通了船上的水手,花高价换了二等舱的床铺,两张。


与他同船的室友生的过于好看,他爱美人,荤素不忌。


马嘉祺对于丁程鑫而言,就像另一个世界的人,他从前的二十多年里,从未见过这样风度翩翩,风流而又不轻浮的人。他喜欢他,就像他对香港的向往。


他在他的心里攻下了一座城。


那晚的月亮是明黄的,在黑色上晕开来,又投在水面上。简直把整片海都染黄了。


“我听人说过,日本人含蓄,从不直接说我爱你,”马嘉祺靠在栏杆上,迎面的海风吹的他眯起了眼睛,“他们会说‘今晚的月色真美’。”


“你看,今晚的月色真美。”


中间有漫长的海一般的空白。四周的声音潮水般退下。他的吻是对爱神的上供。四周漂浮着纯白,他像溺水的旅人。只能在欲望的河里徒劳的张开嘴,却抓不住任何救命的藤蔓。他在漩涡中心挣扎,却越陷越深。


海上炸开了烟花,这实在合时宜极了,或许是哪支英国军队的闲情逸致。满天绚烂的烟火映在眼里,可他看不见。瞳孔里只装得下身上人。


“你爱我吗?”马嘉祺将他揽在怀里,“嗯?”


“你爱我吗?”他反问。


马嘉祺懒洋洋的抚摸着他裸露在外面的皮肤,触感滑腻,刺激的他一个颤栗:“你不爱我。”


“你若爱我,那我就是爱你的。”马嘉祺笃定道。


这话实在过于玄妙。


我只是跟你玩玩而已。


他最大的缺点,就是太有自知之明。


所以他也笑,没有回答。


“晚上带你去个地方。”马嘉祺开车的样子很潇洒。


他懒洋洋的应了一声。


房子到了。


半山腰的房子,西式的浮雕轰轰烈烈雕了满墙,房顶上却是不伦不类的琉璃瓦,像是一个穿着旗袍却梳着二把头的女人,让人看着好笑。四周没有什么树木,显得有些死气。“抱歉,没来得及收拾,到时候种点树会好很多。”马嘉祺道。


卧室里有一面好大的窗户,像是一个摇摇晃晃的画框,满山的绿和黄铺满画框,满的几乎要溅出来。他在窗户前探身。他喜欢这样,仿佛这样就不属于任何一个世界。小时候家住在水乡,进出都要用船。他探出窗户,前面就是扑面而来的温柔水汽,后面是笑呵呵的祖父母,这让他有种没来由的心安。


马嘉祺在后面撑着门框冲他笑:“去换衣服吧,我们去吃饭。”


02


西服很合身,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量的。他跟在马嘉祺旁边,做一个尽职的花瓶。


每个西装革履的人身边都带了一个伴,有男有女,都生的很好看。他一颗心在酒水里凉了半截,自尊被昂贵的食材碾在脚底。人人身上都闪着昂贵的光。


“这位是做什么的?”


“教中文的老师。”


这是他第一次知道自己以后赖以糊口的工作是什么。他的一颗心在觥筹交错里浮浮沉沉。


有人拿着酒水不怀好意的来敬他,为首的是个女人,一身旗袍,及到脚面,开叉却很高,是西方人最喜欢的那款。她长了一张鹅蛋脸,晒成小麦色,晒得很均匀,看起来就是下了苦工而造成的,两弯月眉,一双眼里波光潋滟。她的一切都是为了贴合西方人而长的。她两个指头捻着玻璃杯,显得浪荡而又轻浮,轻轻在丁程鑫的杯口磕了一下,冲他挑挑眉:“希望你能在他身边呆久点。”


洋酒他没喝过,很辣,那通透的液体里浸满了浮世的不甘。他也冲她一笑,抿了口酒。他穿西装有一种奇妙的合适,那么古典的一个人包裹在西洋的时尚里,仿佛是中西方的最好融合,显得那么自适——他原本就对马嘉祺没有抱有任何希望。


厚重的地毯是干涸的血液,在他脚底生花,蔓延。


他醉了。他喝不惯西洋酒。马嘉祺端着酒杯笑吟吟的看他,像看什么上好的瓷器。


他是最古老而又精美的瓷器,绘上西方的花纹也是中国的,古典的,他生的太好了。


丁程鑫不喜欢他的眼神,像是把猎物拴上脚链后的得意。他解开扣子,跌跌撞撞的冲出餐厅。马嘉祺匆匆告辞,跟在他后面出走。


“难受了?”他温声说,“回去让阿姨煮醒酒汤。”


他无力的应了一声。


03


丁程鑫不愿坐车,他们就在路边慢慢走。香港的天很黑很沉,或许不是,或许和江南,上海的天空没有什么不同。黑压压的一片,在没有灯的地方几乎要垂到地上。他走走停停,在路边吐了好几回。呕的天旋地转,马嘉祺就耐心的蹲在他旁边,拿出帕子给他擦拭,丝毫不嫌弃。


他总有一些瞬间让他觉得是在恋爱。


他们牵着手在路边走,马嘉祺吻吻他的手:“你爱我吗?”


丁程鑫看他:“你爱我我就爱你。”


马嘉祺又在他手上啄了一下,看他笑:“那你应该很爱很爱我。”


丁程鑫在夜幕下笑的很灿烂:“我想看烟花。”


马嘉祺看他的眼神很温柔:“下次,我们去后山放。”


路边的木棉开的很盛,黑暗中也在灼灼的燃烧,像一团火焰,轰轰烈烈的在空中筑起一道花海的墙。


马嘉祺忽然牵着他的手跑到树下:“这是烟花,永生的烟花。”


来年还会再开,年年都会绽放。


“我想看真正的烟花,”丁程鑫望着木棉顿了顿,“上次没看到,很可惜。”


“当然,木棉也很好,”丁程鑫笑了,“永生的烟花。”


马嘉祺觉得他笑的比木棉还好看:“你要是喜欢我们就在家里种一棵。”


是家里。


丁程鑫很想问问他,你是认真的,还是玩玩而已?


但他没有问出口。


即已经知道答案,又何必多此一举,最后只会落了个满心疮痍。


他们牵着手,像真正的爱人一样。


04


炮火“吱——”的一声炸上天,像烟花一样,炸的天空地面四分五裂。


英军还是来了。


家里的菲佣四处逃窜,马嘉祺不在家,丁程鑫就是他们可有可无的主子。丁程鑫在大地强烈的晃动中反而很镇定。半山腰的房子离开都很难。往哪里逃?


他心里也有种莫名的悲凉。他匆匆忙忙来这人世间走一遭,难不成就要这么离开了么?后山的木棉还没栽下,像是枯枝一般横陈着,不带一丝生气。


爱情这东西,到底是奢侈的。有人在爱情里飞蛾扑火,有人为了爱情引颈就戮。那一颗千疮百孔的心,还未年轻就已苍老,还未期待过就已经失望透顶。


后来炮火“吱呀——”的落下来了,像是在他脑海里炸开了烟花,开的很璀璨,很绚烂。


他终于看完了那晚没看完的烟花。


05


车只能停在很远很远的地方。英军轰炸时他在餐厅里喝酒,酒很烈,美人很风情,他却心不在焉的挂念着家里的人。后来他只知道英军来了,一切都那么猝不及防。


大地被轰开了口子,满地都是碎石瓦片,黄黄白白的土坡,全部都是陌生的。他在这里全然找不到一丝原来的痕迹。


他拼命往前跑。


木棉没了,那轰轰烈烈的烟火不是永生,炮火把它的灿烂碾落成泥。


他拼命往前跑。


可他什么都找不到了。


他以为还没开始的故事,就这么戛然而止了。


05


那片山坡被他种上了木棉,以后的每年开的都很绚烂。


他来这里就会放上些烟火,像是璀璨的星云。


他想带他看一次心心念念的烟火。





我也不知道木棉花啥时候开 也不知道香港有没有木棉花 全篇瞎扯 背景参照张爱玲倾城之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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